2013年5月12日 星期日

[文章轉錄] 要不要學飛行?嗯-最好不要!


前陣子在網路上看到一篇文章,作者是一位前"花航"機師,在離開所屬的公司後,現在於對岸從事商務飛行工作 (就是大老闆的私人飛機Pilot),這是一系列很長的文章,裡面說明了台灣飛行業的現況,已經很不利於正想要開始飛的人。

這些文章其實一開始對我的衝擊很大,但在冷靜下來之後,仔細想想自己的初衷、以及所能做的事情,我想我的目標依然沒有改變,只要能飛,哪怕是國內線、空拍飛行員都沒有關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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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下文章轉錄自 - 閻駿的F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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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不要學飛行?嗯-最好不要! 

2013年4月19日

假設你有一個好朋友,辛苦工作省吃儉用,加上向父母和朋友借錢,湊成四五百萬(新台幣),準備去澳門賭場試試手氣,把這筆錢一次賭光。你會不會苦勸你的朋友,讓他不要幹這檔傻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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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約在五年前,我在我的BLOG上寫了一篇文章「要不要學飛行?」,那時正是金融風暴和石油價格高漲,航空公司面臨了不景氣,對新進飛行員的雇用完全停止。 我在那篇文章裡,鼓勵大家要在黑暗裡看到光明,台灣仍是世界少數接納300小時CPL的國家。學飛的年輕人,只要不斷精進自己,還是大有機會的。

沒想到的是,「要不要學飛行?」這篇文章引起了不少的迴響。幾年後,有些年輕人留訊息給我,謝謝我的這篇文章,在那個黑暗又絕望的階段,給他們帶來一些啟 示。他們在那段時期,並沒有放棄希望,仍不斷精進自己的飛行學識,有的拿CFI/MEI的執照,在景氣恢復後,他們也順利地進入航空公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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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現在航空公司還在考試,兩岸直航看起來也很紅火。但是老實說,對於想學飛的年輕人們,我卻看不到什麼光明了。

以下是我的幾點分析:

(1) MPL的時代即將到來

大約在半年前,長榮航空買了一家在加州沙加緬度的飛行學校。我們就從這家飛行學校開始說起。因為這個商業上的動作,將會影響每一個想學飛年輕人的將來。

為什麼長榮航空要買這家飛行學校?從財務上,這個決策沒什麼太大問題,長榮航空買飛行學校,降低訓練成本來降低總成本,使長榮航空的營收增加。

那為什麼要買飛行學校呢?用免費的CPL不是更好嗎?有比自費學飛的CPL更便宜的嗎?

答案是真的有比CPL更便宜的。若我算的沒錯,長榮航空在不久的將來,會開始MPL的訓練,買下飛行學校,我猜想是長榮MPL計劃的子計劃。

什麼叫MPL?請你自己看這個鏈結,在這裡省下篇幅,就不介紹了。

http://aviationknowledge.wikidot.com/aviation:multi-crew-pilot-license

MPL 倒底算不算是真的飛行員啊?這個問題很好,儘管全世界飛行員協會不喜歡MPL,拼了命的反對。但是雞蛋沒有石頭硬。在飛機科技日新月異的今天,一桿兩舵的飛行技巧,在航空公司老闆的眼裡變成很次要。儘管你覺得自己的飛行技術出神入化,對於航空公司老闆而言,飛行員都是無法除之為快的屁股那一塊疤,當然有時候,老闆會說:「疤,我好愛你喔!」,但是相信我,飛行員的薪水單永遠是老闆的痛。不然,FedEx的老闆還想用無人飛機取代飛行員哩!

對於航空公司而言,CPL就算是免錢,但再加上APQ的成本,再怎麼比,也比不上MPL啊!

讓我想不透的是,為什麼長榮不立即實施MPL呢,反而把學生送到亞利桑那學飛行?最近才知道,原來長榮航空買了飛行學校,礙於FAA的法規,要過一段時間,才能招收外國學生。所以不是不作,時機未到而已。
在不久的將來,長榮實施MPL後,其它航空公司就會跟進,CPL的空間就更狹窄了。以前我認為,CPL300暫時找不到工作,可以再用CFI/MEI累積更多的飛行時間,來提升自己

在就業市場的競爭力。在第一個MPL開始訓練的那一刻起,我的這個建議就是個屁了。

(2)   台灣的空運發展不若預期

在2008年,民航法修正案放寬了普通航空業及自用航空器。馬英九執政後,兩岸開始直航。每一個人都會認為,連我也不例外,認為台灣的民航黃金時期即將開始。兩岸直航,會增加許多航班,接著業者會狂買飛機,帶來對飛行員的大量需求。

將近五年過去,我錯了~

錯在哪裡呢?

若你讀過空運理論,你一定知道「Hub and Spoke」。台灣必須要效法首爾、香港和杜拜,作一個空運(乘客和貨)的Hub。在兩岸直航沒開放前,台灣要作Hub是個空談。兩岸直航以後,台灣面對中國 這麼龐大的經濟體,對空運有巨量的需求。作為Hub,台灣要全力把轉機客帶到台灣來,吸引每年數以百萬計的大陸出國乘客,選擇台灣為中轉點,正如香港、首爾和杜拜所作的一樣。

但是五年過去,台灣並沒有成為區域的Hub。部份原因是談航權的單位和經濟發展的單位,各唱各的調。很顯然的,兩岸的航權談壞了。大陸旅客到台灣轉機的很少,倒是台灣旅客到北京、上海和廣州轉機,卻越來越多。

當然,航權談判應以國家總體利益作考量。要搞Hub,等於把荷包滿滿的大陸客,再用飛機載他們去別的地方血拼,一點道理都沒有。每一個大陸客到台灣來,就應該把他們身上的人民幣全部榨光。政府考量的觀點和飛行員們是不一樣。至少這幾年,日月潭的茶葉蛋賣的嚇嚇叫,賣鳳梨酥的可以銷售到股票上市,賣茶葉蛋和作鳳梨酥的就業機會要比飛行員要的多得多。這也不錯。但是對於飛行員或是想學飛的年輕人,這就不是什麼好消息了。

以上是理論,讓我們直接跳到數據去。上民航局的網站,看看統計資料,在兩岸直航後,台灣每年增加的航空器數量在10架左右,看起來是有增長,但是你別忘了,把 商務專機和私人航空器扣掉,還有不少飛機進到美國加州沙漠封存,再加上新增加的飛機主要汰換舊飛機。其實兩岸直航後,飛機的數目並沒有增加太多。

航空公司的飛機數目沒有增加太多,對飛行員需求也不會增加了。


(3) 通用航空發展和CPL無關

那麼說好的商務專機呢?

根據一份對於台灣商務專機的前景報告,台灣應有50架的私人或企業用專機的市場規模。我用NBAA(美國商務航空協會)的GDP和商務專機架數的公式一算,這個數字應該是沒問題的。

有人說:「騙人不容易,騙自己簡單」,我被自己算出的結果騙了,花了兩年時間,代理商務飛機及籌設商務航空公司,希望在市場開放時,拔得頭籌。雖然航空公司後來也開起來,自己卻把民航局裡不該得罪的官員全得罪光了。只得黯然離開故鄉,到大陸接飛行的工作。

也許你會說,那是因為閻駿你沒能力。別人來作商務航空,一定可以成功的。讓我們看一下台灣在商務航空的成績,從2008開放商務專機到現在,將近5年的時間。台灣商務專機的數字是5架(郭蔡尹孫楊),平均一年只增加一架。(可別把台灣老闆的外國飛機算上,那是停在台灣的飛機,不是台灣的飛機)

台灣的商務航空為何發展不起來?不是這篇文章的重點。讓我們回到本文的主題,假設明年台灣老闆們狂買飛機,一口氣買了10架,會造成多少的CPL飛行員就業機會?

答案是:接近於零

即使明年多了10架飛機,對於學飛的年輕人,卻是一點幫助也沒有。因為商務專機的人機比是1:1,也就是一架飛機,配一組飛行員(機長加副駕駛),比航空公司的1:6~1:8要小的很多,台灣甚至有一組飛行員飛兩架的情形(飛行時數少,一組飛行員飛兩個老闆的飛機)。

更而甚之,大部份老闆都喜歡雙機長,原因無他,老闆的身價太高,多花點錢找兩個機長保險一點。更沒有CPL300的空間,準確點說,由於保險公司普遍要求商務專機的副駕駛,最少要有1500小時的飛行時數,因此作CFI/MEI累積飛行時數也行不通(1500小時太多了,用FI/MEI要飛很多年)。

台灣沒有小型航空器的通用航空,使取得飛行執照的年輕人,不能繼續累積飛行時數及經驗。學成返國,僅有一次或兩次的航空公司考試機會,若考試失常,飛行生涯也就斷送了

(3)   舊的不去,新的不來

若飛行員能有流動,資深的飛行員離開台灣去賺美金,就能空出不少的位子給有志於飛行的年輕人。若能走100個機長,就有100個副駕駛可以升機長,那麼就有100個副駕駛的空缺,可以給從飛行學校出來的年輕人。

關於這點,中國大陸、韓國、香港、中東,甚至越南都挺幫忙的,尤其是已經成為民航運輸第二大國的中國大陸,飛行員仍是缺到飛機飛不起來,各家航空公司也祭出高薪來「挖角」

但是郎有情,妹未必有意,真正要離開台灣的飛行員其實越來越少了!

從台灣開始有「旅外飛行員」開始,最初離開的一批,大多是和航空公司有「不共戴天」過節的飛行員。不管有多困難,這些飛行員都是吃了秤鉈鐵了心,非走不可。就差沒效法當年韓戰的反共義士,在胳臂上剌個「我恨X航」剌青以明志。

當然也不可能每一個飛行員都是「憤飛」(憤怒的飛行員)。憤飛走了差不多200多個,這也是過去幾年,CPL300飛行員榮景的主要原因。

老闆雖然恨得牙癢癢的,不得已加點薪水,雖然調的不多,但是總是讓大家情緒舒緩了許多,畢竟是「薪水無限,不如蚵仔麵線」。現在飛行員也是只抱怨公司沒停車位,不給礦泉水喝這種小事。這不足以產生讓飛行員離開台灣的動力啊!

然而台灣的勞退制度,更讓飛行員不願意離開的主要原因。一般而言,航空公司和飛行員簽的是二十年合約,若沒抱著極大的憤怒,大部分的飛行員等到合約期滿。但是等到期滿後,飛行員們總是會想:「唉,都飛了二十年,再五年就有退休金,就先待著吧!」

對於想學飛的年輕人,聽到的消息都是有很多的飛行員要「出走」,其實不然,這些消息,是飛行員和航空公司老闆之間的一個遊戲而已。內行的看門道,外行的看熱鬧,若真以為飛行員會大批出走,那就大錯特錯了。

你若是真的問這些飛行員,為什麼不走呢?答案都是:

「我小孩現在青春期,需要爸爸(媽媽)的關心,我暫時走不了」

「我家住美國,我要常回家,換一家航空公司,回美國就不方便了」

「唉呀,剛買一台重機,先騎個兩年,再說吧!」

待在台灣或離開台灣,那個比較好?這不是本文的主題。但是若是飛機數目沒有成長,再加上飛行員沒有離開的話,航空公司的飛行員就不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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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年前我的那篇「要不要學飛行?」發佈以後,我對自己的短文鞭闢入裡,分析的頭頭是道,還頗為得意。五年以後,我寫這篇文章時,心裡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。我希望有那位朋友能找到一些光明的希望,能直接駁斥這篇文章的論點。我不但不會生氣,有機會還希望請你吃飯,向你當面說謝謝。

老閻年近半百,雖無才德,飛了二十多年,過去一直鼓勵台灣的年輕人學飛,「只要你不斷努力,目標一定可以達成」,這句話我卻說不出口了。若你覺得老閻的分析已經夠壞了,最近知道兩則消息,可能會心情更沉重:

(1) OO航空公司最近招考,錄取8個,來了50個飛行員來考試,錄取率只有16%。更可惡的是,消息放出來,考生只要去願繳USD28000的費用,公司優先錄取。
聽到這個消息,老閻簡直大吃一驚,請問這是航空公司嗎?還是詐騙集團呢?

(2) XX航空公司錄取了一些CPL300的飛行員,許他們一個有飛機可以飛的光明前景,但是只作派遣和行政的職員,一個月薪水20K(哇,比22K還要低)。
我知道這些CPL都飛不了,因為這家公司不會有這麼多的飛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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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你有一個好朋友,辛苦賺了好幾年薪水,又向父母和朋友,借到四百萬,想要去澳門或是拉斯維加斯的賭場,看看能不能一步登天?相信你一定會拉著他,苦勸他不要幹賭博的傻事。

那麼我勸大家不要再去學飛,其實也是同樣的道理!

作一個估算,學飛加上生活費,現在差不多要300萬,加上本來可以工作的薪水,算100萬好了,差不多就是老閻說的400萬。遠赴重洋到了澳洲或美國,起早爬晚學飛行,終於把執照拿到手。回到台灣,積極地準備托益、民航局筆試及航空公司的面試。

但是錄取率低到驚人,你拿400萬,在賭場還可以玩個幾小時。但是在航空公司的面試裡,在面試5分鐘,就可能被刷掉了。拿400萬去押輪盤,押大押小的贏率還有一半,但是航空公司的錄取率卻低到不行。

這個還不是最差勁的結果,在賭場輸個精光,你會乖乖地回家(聽說有些賭場,對於輸光的客人,還會送一張機票),回到工作崗位上繼續努力工作。但是考航空公司,卻不是如此,今年考不上,總想著明年再來,又要找機會再回美國熟飛。回台灣後總要試個好幾年,只要有一家航空公司有考試,學飛行的年輕人,就不會想去找個正經的工作,認真打拼,試試看人生另一種可能性。

你會說:「那外國Airlines更難進去啊,閻老頭,那為什 麼你不勸美國年輕人不要學飛行呢?」,那當然是不一樣的故事啊。外國有很強的通用航空,考不上Airlines,可以作飛行教練,可以到阿拉斯加作Bush Pilot,甚至可以去作飛行義工。雖然薪水低的要命,可是始終沒有停下來,可以不斷地累積時數。就算永遠進不了航空公司,他(她)總是個飛行員。

台灣沒有足夠規模的通用航空,飛完300小時回台灣,除了參加幾家航空公司如賭場一樣的考試,就無法再找到任何的飛行工作了。錄取率在50%以上,你還可以在美國拿CFI/MEI累積經驗,但是錄取率低到30%以下,這就是對想學飛行的年輕人一場不公平的賭博了。

我聽著收音機,介紹高收益的基金,在說到基金有多麼好,多麼讚,最後一個女聲快速的說:「 投資一定有風險,基金投資有賺有賠,申購前應詳閱公開說明書」。二十年前,飛行是個神密的行業,飛回台北坐計程車回家,計程車司機都會問:「你不是空官 喔,那會駛飛仔機?」。二十年後,飛行再也不神密了,但當你和補習班或飛行學校代表接觸時,總是給你編織那個有著美女和美食環繞的「型男機長」美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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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事實是什麼呢?

我希望我這篇文章,是你在作出投入你最寶貴的青春及巨額金錢的決定前,所應詳閱的「公開說明書」。

有一個從未謀面的同學,發訊息給老閻:
「閻教官你好,我是熱愛飛行的XXX」
「你好,有什麼事情可以幫到你?」
「我立志要學飛行,但是我只想飛777或A340的大飛機,像是那種低階的Dash-8或是ATR-72,就比較不想,要怎麼才能避免飛到較低階的飛機呢?」
「請問,你為什麼一定要飛777或是A340呢?」
「開飛機嗎,就是要飛遠一點,能夠飛歐洲或是美國,小飛機不能出國,很遜」
「若你那麼愛出國,你就當導遊就好啦,幹麼學飛行呢?」
「這?」
「請教你,你熱愛『這種飛行』,而不喜歡『那種飛行』,請問你『熱愛飛行』的邏輯在那裡呢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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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兩年前,當老閻陷入非常痛恨飛行的情緒時,有一位李小姐找到我,請我給一批同學上飛行的課?我上PPL的課上了很多年,上了很煩很倦。但是李小姐告訴我,這批學生不一樣,不是要進航空公司,而是真正想要達成飛行的人生目標。

基於好奇,我答應給這批「同學」上課。十多位同學來自各行各業,不知什麼因緣?他們決定要實現「飛行」的人生目標。派代表跑到洛杉磯談了一個飛行學校,又打聽到老閻,上課還有兩把刷子,請我利用周日來幫他們上課。

這是我教書上課以來,最有意思的一門課。由於同學們沒有把進航空公司當作目標,他們想要瞭解神密的天空。上課時,有著非常熱烈的討論,同學們問一些很有意思 的問題。

讓我從另一個角度,重新地認識飛行-原來天空是這麼有趣。我開始期待每個星期日和他們的相聚。課程結束後,我才發覺,我從這些同學體認到的才是真正飛行,比我教給他們要多的多!

由於洛杉磯的那所飛行學校的飛機太老,價格又降不下來,在我的建議之下,他們集資買了一架Cessna C-172,放在洛杉磯,大夥兒有空,就呼朋引伴,就去美國渡個飛行假期

十多年來,我一直接觸超輕機,也認識不少位朋友。當然台灣的超輕飛行界,也有比誰的飛機貴,誰就飛的比較好的無聊飛友。但是也有著真正熱愛飛行的飛友,有錢買好一點的飛機,沒錢的也有沒錢的飛法,花個幾十萬,買一架QuickSilver,裝一台Rotex二行程發動機,一拉啟動索,飛機就可以滑到草地跑道頭,開始升空!

我們想一想,若你真正的熱愛飛行,那麼就找一份「只要努力就一定會成功」的工作,賺錢不要吃喝嫖賭,累積財富。在一段時間後,可以到美國買一架C-172,或是在台灣搞一架超輕機,假日時自由地飛翔,豈不是快意無比!

「教官,對不起,沒有空姐,也沒有三條槓的制服」

「什麼?飛行還要空姐和制服嗎?我以為你是『熱愛飛行』哩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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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很多年前,當老閻還是個二十郎當的小閻時,剛進入航空公司擔任小副駕駛。對於台灣當時的舊式飛行文化痛恨不已。和廖OO和王OO合開了一家顧問公司,希望能讓當時被「霸佔」的天空,解放給所有的台灣人。

我告訴廖和王:「有一天,天空會是我們的」

找到任何的機會,我們希望有更多人都能學飛行,這份工作耗掉我所有下班的時間。意想不到的是,原本只是希望推廣休閒飛行。居然有同學決定投入,把工作辭掉,留點錢給老婆帶小孩,到國外拿CPL,向航空公司挑戰。

開始有人挑戰成功,剛開始是錄取小航空公司,看到同學能夠開始飛行,我比自己能夠飛行還要高興。接著是長榮,再來是華航,都開始接納自學的CPL飛行員。到今天,CPL飛行員、空軍退役飛行員及航空公司培訓CPL己經是三足鼎立。

所有自費CPL的飛行員,你們改變了台灣的天空,擊敗了舊式的飛行文化,讓飛行更安全,謝謝你們。

很高興的是,在那個年代,大部份的學飛的年輕人都能成功。當然我後來也因為不同的生涯規劃,不再作航空培訓。但有機會,若有人問我一些有關學飛行的問題,只要我能回答的,我會很認真的回答。

但是宇宙沒有恆久不變的事,幾年前,我看到一些年輕人,興沖沖學了飛行,但是環境已經不再給他們機會了。才突然發現-「學飛行這件事,可能要飛行本身更為危險」。

這也是我寫這篇文章的原因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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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,要在這裡要為各位對天空仍然有興趣的年輕朋友們,提供一些建議:

(1)   專心準備航空公司培訓CPL或MPL的考試

針對全世界航空公司開始實施MPL的趨勢,或早或晚,便宜耐操的MPL也會開始在台灣發生。若你現在年紀很輕,不要沉迷在電玩和BBS,專注作一切有關於航空公司培訓考試的準備。長榮航空買飛行學校,可能會扼殺自費CPL的生路,但是從另外一方面想,也是一件好事,若你家出不起去學飛的費用,是個「清寒學生」,但是你比所有同學都勤奮的話,「公費學飛」的路也不會斷掉。當然競爭會非常非常激烈,TOEIC可能沒考到800分,那麼就連去考試都省了,反正也是陪考。


(2)   加入空軍

可能你的「熱愛飛行」是立志飛民航機,覺得幹麼要浪費這麼多年去飛軍機,而對考空軍官校沒什麼興趣。而且也聽說前幾年,航空公司有個「淨空專案」,航空公司一堆空軍飛行員被迫退職,很是吃不開。幹麼還要加入空軍呢?這些都是錯誤的觀念,請容我為你分析:

常有人問我,為什麼台灣的航空公司,在1990到2000年,會發生這麼多的空難,我的回答很特別:「這是因為1978年的中(台)美斷交所導致」

在冷戰時期,台灣的戰略地位很重要,美國提供相當好的軍事援助,也駐有軍事顧問團在台灣,1950年代到1970年代,空軍得到的資源最多,而飛行員也常有出國受訓和軍事交流的機會,英文很不錯,自然能得到很好的飛行觀念。這也是二十年前,老機長很強的主要原因。

但是在1970年代,美國打「大陸牌」,台灣和美國的軍事合作消失,空軍的資源變少,洋訓變成土訓,在這個年代的空軍飛行員,由於沒有了資源,素質和語言能力較差,當他們從空軍退下以後,轉到航空公司後,又面臨飛機從傳統儀表到現在GlassCockpit的升級,對於飛機的性能不能掌擢,及飛安意識不足, 自然會造成相當多的飛安事故。

從空軍到航空公司,中間的年差是10~15年,這就是1978年的中美斷交,間接造成1990~2000年的飛安事故頻傳,甚至有後來有「淨空專案」實施的主要原因。

但是在蘇聯解體和天安門事件後,美國對台灣的軍事合作又重起爐灶,空軍飛行員的素質又開始增強,加上培訓飛行員和自費飛行員開始升為機長。計算這個年差,從2000年開始,航空公司的飛安就開始變好了。

我在去年到Phoenix接飛機時,和駐紮在LukeAFB的台灣空軍飛行員吃飯,小伙子們語言和飛行能力都是一流。可以預見的是,這些飛行員不升將軍,總是要退伍, 因為素質和語言好,當然是航空公司挑人的首選。我認為他們不但是閉著眼睛,想去那家航空公司就去那家航空公司,更是未來航空界的「明日之星」。

要當個飛行員,想要飛行生涯順遂,飛行技術是一方面,另外你最好還是要有好的人脈。空軍同袍的人脈,強的沒話說。

簡而言之,要Join the winning Team啊!

(3)   放下

我不是很喜歡潑冷水,澆別人興頭的人。對於有志於天空的年輕人,興沖沖地問我要怎麼走上飛行這條路時,我卻越來越沉默了。

開始瞭解了,實現飛行夢的代價太巨大了。我不會再說:「只要努力,就一定會成功」,勤奮這個普世的價值,開始不應用於台灣年輕同學去學飛行這一塊。對於每個失敗的CPL飛行員,你能批評他們不夠勤奮嗎?

台灣沒有通用航空,使得去美國、加拿大或澳洲拿飛行執照後,無法再累積飛行時數。回台灣後兩三次的航空公司考試,變成為成功率極低的賭博。正在這個時候,各家好的差的飛行學校,拼命來台招生,型男機長寫的暢銷書,把飛行吹成今天去巴黎渡假,明天去巴里島曬太陽的花花公子生活。但真的如此嗎?

可能飛行真的是這麼迷人吧?失敗一次的同學們,不會放棄。再等一年,再試一次,再等兩年,再試兩次。在年輕的黄金歲月裡,有多少年可以如此浪費?

正因為要準備考試,同學們也不會真正找一份有發展潛力的工作,就算有工作,反正我要去飛行,這只是過渡,不會把工作當一回事。像個輸紅了眼的賭徒,拖累了自己,也拖累了家庭。

若你老爸老媽有著數不完的鈔票,希望你幫他好好地花一花。請你趕快把這篇文章關掉,因為這整篇文章對你來說是個屁。你就趕快去買機票,去完成你的飛行夢吧!買一輛小跑車,有空飛一飛,享受愜意無比的生活。

但你真正想要對你的生命負責,不要動老爸老媽的退休金,那麼就請你放下你的飛行夢,不要再去自費學飛行了。

但是你仍熱愛飛行,找一份有發展潛力的工作,若台灣找不到,去大陸找份工作。拿原先要學飛行的錢,作一點小生意。博士可以賣雞排,你也可以作得到。好好地把錢存好,省吃儉用,買一架Ultralight或是Sporty,這也是完成了飛行夢。

我一直在思索,飛行吸引人的地方是什麼?可能是那份自由自在吧!但看到這麼多的年輕人,被「飛行夢」綁的牢牢,喘不過氣來。再沒有「無法飛行的飛行員」更令人難過的名詞了吧?有些人開始消聲匿跡,再也找不到。有些人透過管道,希望老閻能開條路子,但是真的很抱歉,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路子了。

「放下」也許是我能給你的唯一建議了。

(後記:這是一篇我希望被大家罵翻的文章,也許在罵的過程中,可能想出來對於想學行的年輕人的活路。可以想見的,在僧多粥少的激烈競爭中,有些人會想要動特殊關係,來增加自己考上航空公司的機會。全世界都是如此,我們也不能苛求航空公司不考量政商關係,去錄取一些飛行員。但飛行安全還是很重要,呼籲各家航空公司還是給優秀飛行員多一些機會。當然一些拍著胸脯,說和高層或主考官很熟,卻伸手要錢的「考試黄牛」也勢必出現。只希望航空公司能加強稽查,保証考試的公平舉行。)


要不要學飛行2013「回應及挑戰-1」


那篇「要不要學飛行?嗯,最好不要!」至今轉分享的次數超過了200次,也有許多原本不認識的同學加我作朋友。從文章發表到今天,我加了超過175個成為我的朋友。(有人說我應該開個粉絲團,我又不是大明星,開粉絲團就太矯情了)

在這幾天,有許多同學私訊給我,告訴我目前一些情況,及他們所遭遇的困境。正如同我所承諾,我若有能力回答各位的問題,我一定會很認真回答。若因為有飛行任務,加上一些project,自己也挺忙的。若延誤回答你的問題,也請各位見諒。

讀過這篇文章,對於想要學飛的年輕人,可能有三個不同的結果:

(1) 你讀了這篇文章,覺得老閻的觀點有道理。心不干情不願,放棄去美國學飛,拿原來想要學飛的錢去作點生意。若干年後,你坐在你的賓士車裡,突然看到天上飛過一架飛機,你擁著旁邊的嫩模說:「唉,我本來那時都要去學飛了,都是看了一個姓閻的文章,不然我現在就是飛行員了!可惡!」

(2) 你讀了這篇文章,但不同意我的觀點,仍去美國學飛了。一回國,就很順利進入了航空公司,並飛到高階的777或A340,在一次飛維也納,如花似玉的空姐女朋友換班陪你飛,你對著女友說:「之前去學飛前,看了一篇叫什麼『要不要學飛行』的文章,還好沒聽那個姓閻的胡說八道,不然現在就無法認識妳了?好險!」

(3) 你讀了這篇文章,但不同意我的觀點,仍到美國學飛,卻一直進不了航空公司。數年過去了,你大學同學都升到經理,但是你仍在準備各家航空公司的考試。由於經濟拮据,每年還要向朋友借錢,才能去美國熟飛一次。在OO航空公司,通知你又沒錄取時,你終於崩潰了:「為什麼當初看了那一篇文章後,不聽老閻的勸告,仍花這麼多錢去學飛….嗚~」

不管你的閱後心得是什麼?心得又會付諸什麼樣的行動?對我而言,這是篇吃力不討好的文章,不知又會得罪了多少飛行訓練的掮客?但真是看到太多被飛行綑綁著的年輕人,心裡越來越不忍,輾轉反側才寫下這篇文章。我在大陸日子過的很充實,不想代理飛行學校,也不想寫什麼暢銷書。我真的是不忍在謊言滿天飛的台灣航空界裡,明明機會已經乾涸,卻仍有掮客們,把前景說的好好好連三好。讓你不瞭解前方的險境。總要有個人把真相說出來,就讓老閻這個回不家的飛行員,說出真相吧!

在看完大家給我的私訊後,必須再寫一些回應,但怕文章又太長,大家不好讀,就每隔一兩天,回應一部分。


 要不要學飛行2013「回應及挑戰-2」


今天繼續「回應及挑戰-2」

謝謝某同學的指正,在「要不要學飛行-嗯,最好不要」的文章裡,我提到OO航空公司,最近的考試是錄取8個,來50個考試。參加了這次考試的某同學說,實際數字是報名人數77個。也就是錄取率比10%要多一點。

10%!!!

當然考空姐和航空公司培訓飛行員的錄取率,可能要比10%還要低,可是至少去考試的成本並不高。自訓CPL要花費數百萬的訓練費用,但回來面對的考試錄取率卻只有10%。

除此之外,考上的不見得是件好事,從同學的回饋裡,在航路訓練,甚至完訓一段時間,在年度考核時被淘汰的飛行員數目增加。當然因為有很多「新鮮飛行員」,航空公司也就不太珍惜副駕駛朋友。若累積的時數不多,其實也和300小時的飛行員,並沒有太大的市場價值。

航空公司就業狀況,看起來會低迷一段時間。有志於飛行的年輕人,都必須有心理上的準備。

飛機在飛往目的地的航程中,若目的地天氣很壞,低於降落標準時,飛行員必須採取轉降。讓我大家一起來思考,面對10%的錄取率,你有沒有什麼轉降計劃?

在討論轉降計劃前,我們來一起想想,為什麼飛行如此多嬌,引無數英雄盡折腰?

我把大家目前最愛的Airlines Pilot,拆成幾個要素:

(1) 騰雲駕霧離地起,飛行好似孫悟空
(2) 合身制服三條槓,飛行好似金城武
(3) 美女如雲眼撩亂,飛行好似賈寶玉
(4) 出國稀鬆又平常,飛行好似眭浩平

當然我的飛行員朋友,想到自己每天執行辛苦的飛行任務,會對我如此美化這份工作,而心有不甘。讓我們這些已經是飛行員的人,先不要告訴年輕人,時差和幅射線會縮短飛行員的壽命,每半年一次的體檢和模擬機考核,稍有差池就得回家吃自己。聚少離多的工作,家庭生活不容易維持。但因為這篇文章是寫給年輕人,讓我們就先這麼假設,飛行是世上最美好的工作。

若你選擇(1)+(4),那麼也蠻容易的,你可以選擇作導遊,或是去跑船,可以環遊世界,把帶團購物賺的佣金或當航員的高薪,拿來買一架Ultralight,等到放假時,便可作休閒飛行。若你對(1)+(3)有興趣,航空公司美女再多,總比不上模特兒經紀公司,那你可以選擇一個時尚的行業,只要你看美女看不疲倦,你一定會在這個行業成功的,假日時帶著美女,飛到美國,飛著你的C-172衝上雲霄,豈不快哉!?

若你不滿足把飛行拆開,一定要(1)+(2)+(3)+(4) ,既然你對飛行期望很高,這也挺容易,什麼有著低階飛機的航空公司也不用考量(ATR-72和Dash-8不能出國,很遜),直接就瞄準有著高階飛機的航空公司吧!還可以少飛50小時,不過考不上也別怨別人,既然是場賭博,要賭就賭大一點。

好,你會說:「現在時機這麼壞,飛機只要有翅膀就好了,其它不敢強求」?為什麼呢?因為我「熱愛飛行」,那麼我們來絞盡腦汁,一起來想想,還有沒有別的出路?


要不要學飛行2013「回應及挑戰-3」


在昨天的「回應及挑戰-2」裡,我們先假設飛行是世界最好的工作,並把飛行分解成四個部份:

(1) 騰雲駕霧離地起,飛行好似孫悟空
(2) 合身制服三條槓,飛行好似金城武
(3) 美女如雲眼撩亂,飛行好似賈寶玉
(4) 出國稀鬆又平常,飛行好似眭浩平

對於一定要(1)+(2)+(3)+(4),或者連(1)都不要,只要(2)+(3)+(4),那麼挺容易解決。在國外的年輕人,想進Airlines要苦好久,要去當教練,要去飛貨機,要去飛Commuter,搞到三四千小時,才有機會能應徵高檔的飛行工作。但是台灣的年輕人真幸運,只要有250小時,就直接可以挑戰高檔的飛行工作。儘管錄取率會從10%向下探底,但台灣的航空公司不會中斷CPL的招募。請加油,下面寫的「回應和挑戰」就和各位無關了。Good Luck啦!

我比較傷腦筋,是有些號稱(2)、(3)和(4)都不要,「熱愛飛行」的年輕朋友們。聽好了,你們真是討厭!不是你們,我也不會寫這種文章了。

首先必須說清楚,你們這些「熱愛飛行」的傢伙,不代表你們是好的飛行員!就好比想當名模的女孩,走一萬公里,若沒天份,也走不出林志玲。

十年前,我被選為X航精進班的教師,我覺得很開心,上課可以少飛一點,編好了整套PPT的教材,口試我也是放水大王。哎呀,只要有學到東西就好,幹麼這麼認真呢?

沒想到,「淨空專案」就這麼來了,目標100個,就是要把水準不夠的飛行員,請回家吃自己。身為講師和考試官,我只得眼睜睜地,在那裡看著外科醫生動手術,就像是遞剪刀和棉花的小護士。醫生成功地割掉了腫瘤而洋洋得意,但是小護士卻被手術和殘酷和血腥嚇壞了。

「我是官校第一名畢業,你們不能把我當掉!」
「拜託拜託,我飛了一輩子,請你們給我一口飯吃!」

我認識他們,不解的是,他們在飛行線上有多麼灑脫。但是面臨到人生的難關時,他們的英氣都不見了。(註)

隔兩天,我開車經過民生社區,看到一個熟悉的背景,一位被請回家吃自己的飛行員,穿著制服在等小孩下課。

看到這一幕,我徹底崩潰了,「至高為上是飛行」。放屁,我發覺,這世上沒有飛行員更賤的行業。

回家後失眠,我在想,我自己的飛行是什麼?就算是喜歡這個行業,但是我有辦法承受這樣子的羞辱嗎?到了半夜,我把老婆搖起來:

「老婆,我們要去賣麵?」
「什麼?」
「我說從現在開始,我們要作好賣麵的準備!」

第二天,就像換了個嶄新的靈魂,我等不及朋友和同事,我再也不害怕了,爸爸是北方人,有一些家傳的麵點活。只要有人想要整我,那怕是一點點整,我就會和大家一作揖,說

「老閻就在此告辭了,請不要花心思想法子整我了,By the way,下個月我的麵館就開幕了,請你們多多捧場」

我連麵館的名字都取好,叫作「樺杭麵館」,老同事光臨麵館,小菜一碟免費招待。

從那天開始,我就是最酷的飛行員了,因為我自由了,不是虛張聲勢的自由,而是真正的自由。

這十多年來,不知是幸運,或是不幸運?可能我把航空學的還不錯,離開台灣一直都有航空顧問,或是飛行的工作。「樺杭麵館」一直沒開成,但每次當我下麵條時,我總是會警惕自己,穿著四條槓的制服,帶著一群空姐環遊世界,不是真正的「飛行」,只有不恐懼的心靈,才是真正的「飛行」。

其實不管你是(1)+(2)+(3)+(4),或是其它的組合,都無所謂。不用「熱愛飛行」也沒關係。告訴你一個秘密,在線上的飛行員,也沒幾個是「熱愛飛行」。在我二十多年的飛行生涯裡,許多「熱愛飛行」的飛行員也飛的不太好,倒是「熱愛些什麼別的」的飛行員,都還飛的挺有模有樣。這就和好的警察不一定要「熱愛抓小偷」,好的酒店小姐不用「熱愛敬酒」是一樣的道理。

在這幾天,我加了200多個朋友,回答了數十封私訊,有的告訴我,他拿到執照回來好久,連航空公司都摸不著邊,有的告訴我,他上線三個月,就被當掉了。

既然已經加了朋友,我就點到這些朋友的FB。咦?奇怪哩!沒有一位朋友在FB寫他有考不上或是被當掉的困境。我覺得很奇怪,明明回台灣有一段時間了,怎麼老是在美國飛行的相片啊?你們若不承認困住了,誰會來幫你啊?

我本來以為只有飛很久的飛行員,才有這種矯情的扭捏作態。實在想不到,飛了300小時,甚至250小時的飛行員,都很不願意承認失敗,而試著在生命找新的出路。這的確很奇怪。我現在飛行工作就是FB上找來的啊!去年我結束一個接飛機的飛行工作,就在FB上,就說此項工作告一段落。訓練加接飛機挺辛苦,原本打算休息一段時間,好好學習作麵條的技巧。兩個月之內,公司就找上我了,條件還不錯,又去美國接了一架新飛機。

有人為從外國學飛回來,但是就業不順利的年輕人,取了一個很讓人心酸的名詞,叫作「流浪飛行員」。聽說在台灣有150個到200個的流浪飛行員,但是你認真去找,一個都找不到。表面上看起來,每一個人都有飛機飛,那麼會告訴其他「熱愛飛行」的年輕人什麼訊息呢?

「學長們都進了航空公司了,我們也要加快腳步,大家趕快出發學飛行吧!」

在下集的「回應及挑戰」,我們來聊聊「流浪飛行員」

(註:在「淨空專案」時,有一位姓周的Captain,步入手術室時,面帶微笑地說:「公司就不必麻煩了,考試和飛模擬機都浪費你們的資源,拿乘客練自己的技術也不好,就請公司多發一些退職金,我這就再見!」,讓我印象深刻,讓我好像看到高志航和厲秋芬再世,永生難忘,雖然這段故事和本文無關,但還是寫出來,表示我對他的敬意)


要不要學飛行2013「回應及挑戰-4」


寫這篇「要不要學飛行?嗯,最好不要!」的文章,我不是為了出風頭。面對台灣航空就業的黑暗期,我真的希望我寫的都是錯的,請各位挑戰我的論點,請各位別客氣,有不對的地方,請用力地批評指教。說不定,我們可以幫有志於藍天的年輕人,想出一些好辦法。「拋磚引玉」正是我寫這篇文章的目的。

說著說著,就有一個朋友提了個建議,我覺得不錯,可以給想飛的年輕人作參考:

既然目前的台灣航空公司的就業狀況很低迷,自費學飛行變成一場賭博。但是叫你完全放棄飛行夢,你心裡難過,我也不好受。但是換個角度來看問題,其實你可以先飛一點,到國外先拿個PPL(Private Pilot License),這大概會花三個月的時間,錢也花的不多,等到景氣好轉,再出國拿CPL。

這個建議我覺得還蠻可行的,因為拿到PPL後,要花很多時間讀儀器飛行的課程。這麼一來,你不需要耗時間留在國外讀書,回台灣後找一份合宜的工作,作房屋仲介的還是作仲介,作業務還是作業務。但是在下了班或是周末,你可以在圖書館或是咖啡館,把Instrument的東西看熟,甚至可以用Flight Simulator,每天飛兩個Approach。累積好能量,等待翱翔的契機。

只要就業景氣稍微好轉,錄取率從10%的谷底爬升,你就可以趕快出國,把CPL拿到,只要你的功夫下的夠,飛行學校和天氣可以配合,大概在4~5個月就可以把執照拿到手。

這樣子作還有一個好處,因為航空公司的考官,喜歡錄取剛回來的飛行員。但是第一年沒考上,再回美國熟飛的「回鍋飛行員」,受青睞的程度,就不如「新鮮飛行員」了。

飛行是一連串的Decision Making,在這裡,我和各位已經在飛行的朋友,只能就我們對於航空界的瞭解,提出一些建議而已。作決定仍在你自己,目的地大雷雨,可是飛機油箱滿滿的,可以在目的地上空待命兩個小時,你當然可以起飛。但是你油箱的油不多,待命十五分鐘油就快燒光了,只是因為「熱愛飛行」就冒然起飛,那就非常愚蠢了。

對於年紀比較大的年輕人(30歲以上),可能考量年紀的因素,你可能沒法等到就業狀況變好,再去學飛。那麼老閻再給你一個忠告,學飛行真的是越年輕越好,你必須自己設一個學飛停損點,比如14小時單飛,50小時拿PPL(建議數字,僅供參考),若一發現自己沒有天份,就鳴金收兵。因為沒有天份,你的飛行路會走的很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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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的「回應和挑戰」的主題,是「流浪飛行員」

「流浪飛行員」是指已經拿到執照,但是考試很不順利,也就是「沒有飛機飛的飛行員」。傳說中,台灣已經有150到200個左右的流浪飛行員了。

但是可能因為這個工作的特性,飛行是這麼美好的工作了,以致在沒辦法得到時,年輕人會很羞愧地把自已藏起來。真的要能把這150個流浪飛行員都找到,也並不太容易。

但為什麼要把這些流浪飛行員都找到呢?讓我說一個最近發生的故事。

老閻到了北京後,有機會認識一些這裡的民航人士,有一天和一位在北京民航總局任職的飛行員(民航總局Part Time,但仍在航空公司飛行的飛行員)談到一個Case。

大陸為了解決內蒙古各旗(旗是內蒙古的行政區,像是像小鎮)之間的交通問題,原本是計劃建設連接各旗之間的公路,但是算一下,內蒙古每一個旗相距都好幾百公里,但交通量不大,花幾百億去修公路很浪費。他們想到在每個旗修一個小機場,用小飛機作shuttle,那麼可能只要較少的預算,就可以達成連接各旗之間的交通目的。

但是這位朋友說,計劃設計的很合理,但是可能找不到飛行員來飛,就算內蒙古政府自己訓練飛行員,人只要訓出來就會跑到航空公司了。

我突發奇想:「我們台灣年輕飛行員很多,有100多個CPL找不到工作,說不定他們會很有興趣?」

這位朋友想一想:「這個恐怕不太現實吧,內蒙古的生活環境很差,你們台灣不是叫作什麼『草莓族』嗎?你確定他們會忍的住嗎?會不會飛一飛就跑掉啊?」

他這麼一問,我不禁怔住了,腦海浮現冬天零下四十度的內蒙古,有著我們年輕的CPL飛行員騎著馬,冒著沙塵暴去飛行的畫面。說實在,我也沒法保証會有年輕人,會對到內蒙古飛行有太大的興趣。

故事說完了,大陸的通用航空的速度是呈現井噴式的發展,你有空可以去大陸民航資源網(www.carnoc.com)去看看,倒也不定要去內蒙古,其它地區的飛機增加速度很快,不要說150個飛行員,1500個也一下就消化完了。

但是也請你別再相信飛行學校掮客的鬼話了,大陸沒有開放台灣的CPL飛行員。掮客吹牛,說學飛行回來可以到大陸找工作,那比到火星找飛行工作,更不靠譜。你會去相信如此的廣告詞,也代表你是個屌絲而已。

好,那你會問我,為什麼北京開放航空公司的飛行員去大陸飛?目前已經有超過100多個飛行員在大陸的航空公司工作,為什麼不開放CPL飛行員呢?

答案很簡單,你們流浪飛行員自己要去推這件事。

大陸之所以接納航空公司的飛行員,是因為有民航飛行員協會去推動。但是並沒有任何組織,來北京推動CPL飛行員的開放啊?

你會問,那麼你會問,為什麼民航飛行員協會不去推動呢?請注意一下喔,民航飛行員協會是Airlines Pilot Association喔!當然無法代表還不在航空公司的流浪飛行員啊!這就好像船員公會,不能代表卡車駕駛協會去談事情一樣的道理。

對於流浪飛行員們,你們應該團結起來,組成一個協會,代表自己的利益,和政府談,去大陸或是任何一個國家談你們的出路。

因為天上從來不會自己掉餡餅下來的。

有人問我,自己學飛回來了,才駭然發現就業市場惡化,想要加入空軍,但是又超齡了(26 yo)。

若是有一個由流浪飛行員所組成的協會,大家開個會,看看有多少個想加入空軍。向總統或是國防部陳情,請求將飛行常備軍官班的年齡限制,提高一些。這麼一來,不但可以不浪費飛行員的飛行技能,也可以節省國家訓練飛行員的預算。

但我又覺得自己說的有點過份了,流浪飛行員都找不到了。要流浪飛行員們組成一個協會,共同努力,殺出一條血路,那麼又談何容易?

鼓勵流浪飛行員們,不要再躲起來了,就算航空公司暫時不接納你們,協會也組不起來。三兩個好友,也可湊錢買一架二手的超輕機,在工作之餘,假日仍可以作飛行教學。你們都是Part 141飛行學校出來的飛行員,除了你們自己以外,沒有一個人可以說你們不能飛!

發文的今天是4月26日,1994年的今天,傍晚時分,一架A300在日本名古屋失事。副駕駛莊孟容是老閻的學長,也是他們班第一名畢業的優秀飛行員。謹以此文記念他。

(後記:我不是CPL飛行員,人也長時間不在台灣,所以我也不能去組協會。而且我在台灣航空界砍殺了很多年,也是傷痕累累,可以歇了。台灣之所以沈淪,我想和一些人想說些什麼話,作點什麼事情,就會被人無情批評的文化有關。寫這一系列文章的原因,是不忍年輕人自己和家庭因為不瞭解真相,而被「飛行夢」所綑綁。盲目學飛行,不但是耗費到自己的青春和家庭的幸福,也是國家和社會的損失,如此而已!) 


要不要學飛行2013「回應及挑戰-5」


望子成龍,望女成鳳是華人的特性。

民航局的老朋友告訴老閻,經常有想學習飛行的民眾,打電話到民航局去,詢問航空公司考試的細節。更有媽媽焦急地問,如何保證她的兒子,一定可以在學飛回台灣後,順利錄取航空公司的飛行員呢?

這也真苦了民航局的辦事官員,若民航局要保證你兒子學飛回來,一定要當成飛行員?那麼大娘您,要去找那一個政府部門,要保證您女兒一定可以作名模,您老公開公司一定得賺錢呢?

但是大娘,這件事挺容易,您就不用找民航局了,問老閻就行了。老閻教您一個撇步,保證您公子一定可以順利錄取航空公司。

一架737的價格7000多萬美金,若你能把這筆錢存在銀行,找個律師公證,和航空公司的老闆說:

「假如我兒子把你們的飛機摔壞了,這筆錢保證賠你們一架」

我相信航空公司一定很樂意,來保證你兒子錄取的!

大娘啊!在妳公子穿上帥氣的制服,帶著美麗空姐回家作媳婦的同時,妳也冒著兒子飛機失事的風險啊。你若不能保證你兒子不摔飛機,民航局和航空公司,當然也就不能保證你兒子一定得錄取啊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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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裡插播一個抱怨和澄清,有好事者和同學說,老閻之所以唱衰台灣年輕人的「飛行夢」,是因為老閻有兒子想要學飛。怕太多競爭,所以寫「要不要學飛行?嗯,最好不要」

這篇文章,來嚇跑一些年輕人,減少競爭。

哈!哈!哈!

老閻年近半百,是差不多該有個兒子該學飛了,但我常常和別人開玩笑說:「若我的兒子想要學飛,我一定打斷他的狗腿」

其實我很不老實,因為我沒有兒子,只有一位立志當廚師的女兒(我覺得很欣慰)。就算我有兒子,因為閻家是隔代色盲的基因,兒子也會是半色盲,而沒辦法飛行。(隔代色盲只傳男不傳女,所以女兒的視力沒問題)。說這個不負責任的笑話,就像告訴我你可以隨便用我的賓士汽車一樣,因為我沒有賓士啊!

假設沒這個隔代色盲的基因,失散多年的兒子重回到身邊(如果有的話?),兒子說:

「爸比,我也要像你一樣當飛行員,幫我找關係,保證進航空公司」

和打電話去民航局,要求保證錄取的大娘不一樣。老閻不會幫兒子這個忙。因為飛機是有失事的風險,數百個生命和家庭,都將會在掌握在他的手上。由於我知道天空中的危險,我不會動用任何的關係(如果我有的話?),去幫助他達成他所不應達成的願望。

台灣真的生病了,當你想說真話,就很快會有人說你是陰謀。當你想攔著朋友,勸他別進賭場,旁邊就會有人說,這是你嫉妒他要發財了。

這些日子裡,老閻寫了快兩萬多字的文章和「回應及挑戰」。只是看到年輕人因為不切實際的飛行夢,而把自己和家庭逼到發瘋的邊緣,而心存不捨。

不過,造謠和謾罵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,笑笑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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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次的「回應及挑戰」,我們來說一下可以「保證錄取」的「關係」。

在文章刊登後,有位加老閻的同學挺有意思,直接就問:
「閻教官,你有沒有一些關係,可以讓我回國後進航空公司?」
「有啊,我就幫你寫一封介紹信就好啦!」
「啊,不好意思,我知道教官在台灣很有名啦,你有認識別人嗎?」
(還打聽過我的「名聲」,值得欣慰)
「沒有,就算是有,我也不會幫你這個忙」

因為關說你進航空公司,承擔一個你可能擔當不起的工作和責任,摔了飛機,造成數百條性命的失去和破碎的家庭。這罪過,我要幫你扛一半!

在這個星期,同學傳給我看了一張讓我「怵目驚心」的合照。在單一個飛行學校,所有台灣學飛行同學的合照。光在相片裡就將近40多位。算一算,在美國目前正在學飛行的年輕人數目,絕對在100位以上。

己經回來的流浪飛行員有100多位,加上還沒回來的100位,再加上每年空軍退伍的飛行員。我們算個最保守的數字240位。以航空公司的人機比1:6來計算,未來台灣必須增加40架飛機,才能消化這麼多的學飛同學。

40架,這是無法達到的數字。我可以和你「保証」,除非有重大的事情發生,否則:

「台灣航空公司的低錄取率的時代,已經開始了」

這時候,不論是誰,都會無助地去想-「是不是能找點關係?」

航空公司的飛行員考試有內定的事,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。張國瑋若不是長榮的少主,去考長榮的飛行員考試,也會挺吃力的。

在這個低錄取率的時代,競爭力弱的飛行員,找找看有沒有關係,不管是立法委員、爸爸的機長好友,或是任何號稱他有門路的人,看能不能保證錄取。我很不願意苛責這種走後門的行為。競爭這麼激烈,就好像責罵著快淹死的人,為什麼要抓著水上浮著的稻草!?

好擔心飛機會掉下來!

還好,台灣大多數的航空公司是有老闆的,要拉關係,去向你爸爸公司採購些個人電腦還是衛生紙,很有可能。但是向老闆拉關係,把不適任的飛行員,勉強放進去機隊,然後把老闆的飛機摔掉,那就算關係再好,也作不成這筆買賣。

也許航空公司老闆,在某些非常強大的關係的關說之下,很勉強地把你錄取了。但是那又如何?你還是要經過APQ訓練、機型訓練和航路訓練啊!「是雞是鷹,飛飛看就知道」,不夠格就被當掉了。

台灣有一家航空公司引進了歐洲著名航空公司的screening system,這個考試模式,可以錄取最具訓練價值的飛行學員。使用這套系統的航空公司,訓練淘汰率非常低,可節省航空公司的成本。但是「橘化為枳」,怎麼拿到台灣來用,飛行學員的淘汰率降不下來?難道歐洲人和台灣人不一樣?

為什麼?你想出來了沒有?

所幸我們航空公司,還有一個堅強的考核系統,靠關係進的來,也不一定能靠關係能留的住。就算是你有宇宙間最強的關係,訓練一路靠關說順利過關。但是再強的關係,也改變不了物理定律。來個重落地,飛機上的數位資料記錄器記的清清楚楚,抓回來飛模擬機加課,結果最後也是相同的。

除非你媽媽說,兒子摔壞的飛機,都由你爸爸來賠。否則全天下沒有一家航空公司老闆,會因為什麼特別的關係,容忍著差勁的飛行員。

從一個民眾的觀點,台灣民航發展的挑戰。倒不是要讓所有熱愛飛行的年輕人都有得飛,而是民航主管單位如何讓航空公司的考核系統可以不墜。若考核系統也開始腐化後,不用兩三年,台灣飛行安全就會亮起紅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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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前一陣接到一個電話:
「先生您好,恭喜你中了大獎,汽車一輛…」
「我真是太幸運,那麼把這輛汽車送給你好不好,我還在忙,再見….」

你可以很清楚地分出什麼是詐騙電話,那麼你能不能分出在航空公司考試的詐騙黃牛呢?

有些同學本人或是家庭,沒辦法動到像樣的闗係來關說考試,有些「考試黃牛」就開始活動了。

一位同學說,有一位號稱是飛行員的傢伙,向他保証他有關係。但是希望他筆試一定要過,面試他去說一說。

有這麼好騙嗎?他關係這麼好,怎麼不把他自己先弄進航空公司啊?有這麼好關係,就把筆試的考題拿出來啊?

我實在很鄙視「考試黃牛」的行為,趁人之危,這種錢你也敢賺?多大的惡業啊,你難道不怕下地獄嗎?

千萬不要相信某個人有特殊的關係,而冒然去學飛。在台灣這個社會,你能找關係,別人也能找關係。大家找關係,就等於沒關係了。若有人告訴你:「儘管去學飛,回來進航空公司包在我身上」,你就向他一鞠躬:「那麼我學飛的學費就由你出,回來進航空公司,加利息還給你喲,啾咪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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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有個願望,希望每個熱愛飛行的年輕人都有飛機飛。但是這已經是不可能的,我的心願是:「希望能在公平而公正的競爭環境之下,願強者獲勝」

真的,願強者獲勝!


要不要學飛行2013「回應及挑戰-5」(完結篇)


在十多天前,我發表「要不要學飛行?嗯,最好不要」後,被轉分享了280次。我收到很多年輕人給我的訊息。感到話沒有說完,就開始寫這一系列的「回應和挑戰」,今天是最後一篇了。

在收尾前,讓我們一起來聊聊我們的「飛行夢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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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新加入的朋友中,其中有些很棒的年輕人,航空公司所要的TOEIC,一口氣考個900多分,在校成績全部都是A,還拿書卷獎。除了開一兩本書,指導一下努力的方向。在飛行上,我覺得這些年輕人是會成功的。

當然也有些條件並不是這麼好的年輕人,我請他們說說看,想從飛行得到什麼?他們也很明白的說,「帥氣制服+美女環繞+周遊列國」全部都要,感謝他們的坦誠。在航空業快速發展的20年前,笨笨的小閻也曾經是全部都要哩!

我不會,也不可以去批評任何想飛的人不識相。我僅是很單純地告訴他們,就業狀況惡化很厲害。若不想加入空軍,也考不上培訓的話,要實現飛行夢,要花家裡的錢去學飛就要三思了。

讓我覺得心酸的是,飛行夢這麼美好,但事實上卻是如此折磨人,有同學留給我的訊息,是這樣子的:
「有個飛行員說可以幫我找關係,教官你說有效嗎?」
「有什麼飛行比賽可以參加,增加回台灣考試的機會嗎?」
「閻教官,我可以和大陸女孩結婚,入大陸籍,然後進大陸的航空公司嗎?」(感情狀態顯示:穩定交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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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病了,飛行夢讓他們生病了~

不怪他們,在外國航空界也常說:Aviation is a disease,當同學傳訊息給我:

「閻教官,你文章寫的很有道理,但我還是決定去學飛!」

憾山易,憾飛行夢難。

我只能用很微弱的語氣問:「可以不要用爸爸媽媽退休養老的錢嗎?」

儘管聽了許多令人心酸的故事,但我也知道改變不了什麼?最後還是希望,堅持學飛的年輕人,從我的文章裡,知道航空公司比以前更難考,不會一邊飛,還跑去滑雪或衝浪,會更用心在學習上。有幸考上航空公司的年輕人,也不要鬆懈,要堅持個幾年,工作才能穩定下來。只要有一個年輕人,看了我的文章,看了大家的回應,重新思考自己的飛行夢和人生。那麼,這兩萬字的文章就有價值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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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有個因緣,讓飛了二十多年的老閻,也開始檢視我的「飛行夢」

因緣際會,老閻飛的是商務飛機。我自己覺得,飛機雖小,飛行還挺有樂趣的。那天,有一位老朋友,可能是飛大飛機累了,問我工作的情況,有點想要轉換跑道。

不知怎麼聊,我就說到,我們商務噴射機飛行員,要幫忙搬行李。而且手腳要快,不能讓貴客們等行李等太久。

這位老朋友,露出不可思識的表情,顯然大吃一驚。
「一定要飛行員搬行李嗎?」
「是啊,不然要讓空姐搬嗎?」
「這有點不可思議,我看我還是留在Airlines好了!」

隔天我上飛機,坐在駕駛艙裡納悶。這飛機的航電超好,比什麼A320或B737要來得先進的多。航線單純,也不用熬夜。但是搬行李這件事,對於飛行員有這麼困難嗎?

「有飛機飛就好,你還挑?」

其實不然,真的有飛機飛的時候,你還是會挑,這就是人的慾望啊!

幾年前,我到美國某地去受訓,遇到在當地學飛的台灣年輕人,他們說他們快飛完,準備回家了。聊一聊,才知道他們飛時是250小時。

「咦?考復X航空不是要300小時嗎?」
「我們只準備考X華和X榮,別的航空公司就不考慮了」

崇高的飛行夢,需要完美無瑕的靈魂才能匹配。我自慚形穢,只能握個手,說聲加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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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接觸同學的過程裡,瞭解對飛行期待太高的同學,其實「飛行夢」算是比較淺的。在面臨現實時,夢一下就打醒了。除了損失金錢外,其它都還好。

我認識的一位同學,在飛完1500小時,原本進航空公司是十拿九穩,但是卻在筆試時,陰錯陽差,得罪了安排考試的辦事員,連面試都沒進去,就被刷掉。

過了兩年,我知道在香港有個飛行的工作,要1500小時的飛行員,打了個電話給他,想問他有沒有興趣?他一聽到我的聲音,立刻開了一輛賓士六百到我家來找我,一聊才知道,在這兩年間,這個同學所開設廢棄物處理公司,就快要股票上櫃了。

「那麼,什麼時候可以把公司收掉,去香港報到呢?」

他驚慌地搖搖著手:
「教官,算了,飛行也不過是和一群美眉混來混去,我現在每晚都有美眉可以抱,什麼時候來中部,請教官一起去『小吃店』?」

(黯,我的笑話有這麼難懂嗎?)

這是個輕度飛行夢痊癒後,復原的好故事。患者只要在失敗後,願意放下,想一想:「啊,我連飛機都可以飛上天,那這世間還沒有什麼作不成的呢?」,在各行各業,用「飛行夢」的精神打拼,成功的機會不小。不過痊癒後有副作用,就是在發財以後,很快就會患上買飛機當機主的「飛行夢」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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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,這只能針對輕度患者,對於什麼都不要,「萬般皆下品,唯有飛行高」的重度飛行夢患者,除了切除腦部額葉外,我們還能作些什麼呢?

讓我想一想,這世界上有沒有「無美眉、無制服、無高薪」的飛行工作呢?

好像也不難找到!

若你家境不錯,學完飛行,拿了執照和300小時,家人沒催你回台賺錢養家,你可以考慮一些慈善機構的飛行工作。

像是像是MAF和Wings of Hope,就是很有規模的慈善飛行組織。你可以上他們的網站 www.maf.org 和 www.wings-of-hope.org ,他們需要志願的飛行義工。

慈善的飛行工作有些危險性,MAF早期的飛行員,被食人族吃了不少。現在應該不會被吃掉,但是還是要加註些警示標語。

但請各位有著飛行夢的同學注意,建議你參加慈善飛行的目的,不是為了累積時數和經驗,趕快回來台灣當個帥氣的飛行員。請你們要有一定的承諾,至少要待一年。一面累積你的飛行經驗,你所發的善心也會改變你的法界和氣場。你未來飛行之路,會有福報的。若不當利用慈善組織,達到飛行夢的目的,我很明白地告訴你:「年輕人,你是會倒大楣的」。

各位學飛行的年輕朋友,若能在慈善組織飛滿一年,老閻在這裡發願,只要你檢附証明,我就捐助你服務的慈善組織1000美金,就當作幫你買汽油。(其它的慈善飛行組織,可以用關鍵字在Google裡找一找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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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力去作慈善飛行,若你學完飛行,把家裡所有積蓄都花光了,家裡很急著要用錢,但航空公司的考試又很折磨人,實在沒有能力再去作慈善飛行了。那麼該怎麼辦呢?

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飛行員朋友,為大家又開了條路子。非洲是全世界最貧窮的地方,聯合國有一些Contract Provider,專門飛非洲的客運和貨運航線。

因為飛聯合國的飛機挺苦的,加上有些危險,飛行員都不會待太久。但有薪水,各位可以寫封信過去試試看,這位朋友幫忙問了其中的一家,他們對台灣飛行員很陌生,但是可以試一試。

朋友交待我別提航空公司的名字(不只一家,有蠻多家的),我覺得他的顧慮很有道理,台灣航空界有很多愛胡說八道的人,我在這裡提到航空公司名字,很快就會被傳成:「閻駿和XXX代理非洲OO航空啦,他們在賣台灣的飛行員喲!」,好心變成找麻煩,說不定連累到朋友。

但是你用Google找一下,就可以找到不少。

在寫CV時,不要忘記,要提一下你是從台灣來的,有124個國家免簽證,這個是很大的優勢。政府沒有能力讓每一個想飛的年輕人,在台灣都有飛機可以飛,但是至少這幾年的免簽國增加,提供一些在國外找飛行工作的優勢。

寫到這裡,該歇了!

這是最後的一篇「回應及挑戰」,對有著飛行夢的年輕人,讓我們向他們祝福!

3 則留言:

  1. 感謝老閻的文章. 真的值得好好省思. 希望大家都有個光明的前程. Good luck to everyone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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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1. 現在航空業似乎又跟之前不太一樣了,瞬息萬變,只能繼續努力: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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